男人回过头，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打游戏的声音，那是他家也上五年级的儿子在玩。

他大声问：

“儿子，放学后有没有看到三楼的女同学啊，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吧？”

“不知道！”回答略显不耐烦。

于艺秋眼眶湿润。

从六楼一路问下来，没有什么结果，一行人来到了二楼。

唐磊一家住在202户，他回头看了看自家房门，叹了一口气，对着201户敲起了门。

201户是一对夫妻，年龄看着比唐磊夫妇小几岁，跟唐家不同的是，他们家没有孩子。

于蔓蔓之前听小区的邻居们八卦，说是这家女主人之前怀过孕，不少人看过她大肚子的样子。

但不知为何，一直没见过孩子，有人说，她可能是大月份流产了。

于蔓蔓虽然今年刚成年，但她心智和身体都属于比较早熟的类型，对于这些生理知识也略有了解。

当时听到这个八卦的时候，只觉得这家女主人有些倒霉。

但如今站在她家门口，想到这件事，她的心突然揪了起来。

该如何面对一个发生过这种事的女人呢？

门开了。

于蔓蔓因为怀着心思，故意往后站了站，在她的位置，只能看到唐磊的后脑勺。

一个男人站在门口，迟疑道：
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
唐磊把同样的台词说了第七遍：

“我女儿放学后到现在还没回家，请问你在小区见过我女儿吗，从今天下午开始？”

男人很快回答：

“没有。”

说着就要关上门。

于艺秋连忙挡住门：

“能不能帮我问问你爱人，我上周在物业见过她，她现在是在物业做***是吧？有没有见过……”

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，把于艺秋扒着门的手指往下掰：

“都说了没有，我老婆也不知道，你们去问问别人吧。”

看他动手，唐磊不乐意了：

“哎，你干什么，别对我老婆动手动脚，不知道就不知道，那么凶干嘛？”

于艺秋的手指被掰疼了，也生起气来：

“对门的女儿丢了，你作为邻居这么冷漠，有你这样的吗？”

她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喊：

“201的妹妹，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家小女儿？”

屋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，十几度的天气，男人的脑门开始渗汗：

“我爱人不在家，你们要是想问什么，改天再来吧。”

但是于蔓蔓站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，门口玄关明明有一双白色的女士鞋子。

201的房门最终还是关上了。

于艺秋苦着脸：

“怎么办，只剩下两户了。”

于蔓蔓开了口，声音苦涩：

“瑶瑶最近跟楼下101户的文小英经常在一起玩，她们虽然在不同的学校，但是也可以问问……”

担心再次被骂多管闲事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“什么？”于艺秋非常吃惊，“她认识楼下的小孩？”

唐磊催促：

“那么正好，赶紧敲门问问。”

还没等于艺秋抬起胳膊，101的门自动开了。

门口站着一个戴着金丝透视的中年男人。

高个，中等身材，羊绒开衫搭配垂坠感良好的家居裤，一身淡卡其色显得他温和又儒雅。

男人开口道：

“你们……有什么事吗？”

他很礼貌，但是能听出语调里带着困惑。

于艺秋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，语速极快地说道：

“唐舒瑶，我小女儿，放学后来过你家没有？”

“哦，瑶瑶啊。”

于艺秋非常惊喜：“你真的认识我女儿？”

“我认识。我女儿小英和瑶瑶关系很好。”不知何时，男人身边站了个女孩，表情怯怯。

男人轻柔地揽住女儿的肩膀，不轻不重地***了两下：

“小英，放学后你看见瑶瑶了吗？”

文小英轮流看着门口站着的唐家三口人，摇了摇头：

“没有看见。”

于蔓蔓伸长脖子，越过于艺秋的头顶，努力跟文小英对视：

“在小区里你跟瑶瑶通常去什么地方玩？”

文小英答非所问：

“今天我没看见她。”

于艺秋困惑地摇了摇头，悲伤道：

“算了，算了……”

她无力地靠在唐磊的肩膀上哭泣：

“老公，怎么办，女儿到底去哪儿了……”

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，悉悉索索衣物摩擦声，还有低声耳语的咕哝声。

“你们这样找是没用的啦，赶快报警呀！”

响彻整个楼道的声音来自301户的女主人，她是唐家的楼上邻居，还有一个身份是4号楼的楼长。

301女主人的焦急程度似乎超过了唐磊一家，在她的尖叫之后，“快报警”、“赶紧打110”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
不知何时，二单元的十几户人家似乎都开着门，每个门口都站着看热闹的人。

于蔓蔓站在一楼步梯往上看，扶梯的扶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，催促的声音宛如风暴来临。而他们一家人，就站在风暴中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