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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被重重关上。
我终于看清,***那天,是我唯一的生路。
在此之前,我逃不掉,只能配合。我不再吵闹,确保每天交出的卷子,都比前一天高几分。
爸爸一天比一天喜笑颜开,有次甚至当我的面,登录暗网,看押注实况。
我佯装不知,凑近偷看,暗暗记下***。
接下来五天,我全答出满分,爸爸一开心,同意我出酒窖透气。
我抱过弟弟,偷偷用他的小天才电话手表,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。
***当天,考生们陆续进场。我扫视校门外,目光顿在一处,轻轻点了点头。
不一会儿,开考铃声响彻校园。
二十分钟后,我晕在走廊。
监考老师背我下楼,只见救护车停在校门口,被一堆收声打光设备挡住了。
爸爸竟在校门口,搭了个直播间!
我赶紧闭眼,听着熟悉的声音。
“你们这车不吉利,开远点开远点,影响我女儿考满分,你们担得起责任吗!”
“这位家长,有考生晕倒了,你能不能让一让?”
“我看是题不会做,吓晕了吧!这么不争气,晕就晕吧。我女儿可是能考状元,谁也不能坏她风水!快退退退!”
“你!你怎么这么说话!简直是强盗逻辑!”
周围家长嘘声一片,几个脾气急的,忍不住冲上前,对他挥拳警告。
爸爸斜睨对方两眼,仍自顾自开着直播,喊人上票。
他们给看直播的人分发暗网链接,爸爸此刻越疯,押我考满分的就越少,到时分数一出,他赚的就越多。
可惜,但凡他回头望一眼,就会知道,满分状元与他无缘了。
协警赶来,警告爸爸考场周围禁止直播,让他立刻离开。
爸爸对准镜头,语气不屑:
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我女儿在里面考试,她会是京市第一个满分状元!到时候,市长都得给我面子,你们算什么东西?”
协警一听,没再说话,默默走到一旁摇人。
爸爸却浑然不觉,甚至载歌载舞起来。
众家长一看,更气了,纷纷上手拆直播台:
“谁知道是真直播还是***呢?”
“就你这样,能教出什么好孩子!拆了拆了!”
“没人性!人家孩子晕倒,他搁这儿又唱又跳!兄弟们,拆!”
爸爸一看寡不敌众,不情不愿挪开台子,嫌恶地朝我们瞥一眼,嘴上催着快走。
擦身而过时,我趴在监考老师背上,把头使劲埋低,一动不敢动。
周围家长议论纷纷:
“瞧这孩子细胳膊细腿,白的不像样子,一看就营养不良,难怪会晕。”
“有些孩子臭美,减肥不好好吃饭,注射那什么针,说是有饱腹感,不知道饿。”
“......”
救护车门关上前,爸爸啐了一口,朝继母发牢骚:
“真晦气,幸好不是咱家孩子!”
继母摇扇子的手一顿,没出声。
第一场结束,爸爸左等右等,不见我出来。
他举着照片,见人就问,有没有看见女状元。
众家长看傻子似的,纷纷避开。几个监考老师围上来,辨认半天:
“这不是晕倒去医院的同学吗?她没回来考试啊。”
“还有混蛋家长,挡门口不让救护车进呢!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,可别耽误抢救。”
“是她!我背她上车,见学生妈妈也在,我才走。你是,她爸?”
爸爸僵在原地,良久蹦出一句:
“她在哪个医院!”
爸爸不知道,在他考场外直播的两小时里,我已经住进妈妈医院的特级病房。
等待他的,只会是一张继母签名的,我的死亡证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