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木头焦味扑面而来，我满眼猩红蹲下身捧起那些灰渣。
宋庆见我如此直接捧腹大笑，“哎哟，弟弟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？”
我眼眶猩红死死盯着他，“为什么！我已经把顶岗的位置让给你了，崔晓丽现在也要嫁给你，你为什么还要处处与我作对！”
宋庆的眼神冰冷下来，“为什么？就凭父母偏心你，遭受侮辱的不是你！”
他上前两步死死拽着我的衣领，“别以为我不知道爸妈在***上做了手脚！”
“你根本不知道村霸一家是怎么折磨我的！他妹妹把我绑在床上像泼妇一样，对我***整整一天一夜！”
“我的身上没一块好肉，就连那里也终身不举！”
“明明这些痛苦应该你来承受才对，明明应该是你！”
“而你呢？事业一路飞黄腾达还娶妻生子幸福美满，凭什么？”
“我要毁了你，我要让你和我一样痛苦！”
我怔了怔，“你居然也是重生的，可你的痛苦不是我造成的！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归结在我的身上？”
“怎么不是你的错！我是老大明明顶岗的位置本身就是我的！是你这个贱人把我上辈子害得那么惨！”
宋庆的表情扭曲可怕，我吓得后退两步。
忍着泪意和怒气，我质问他，“那当年你到底给崔晓丽说了什么？”
宋庆嗤笑一声，“想知道？”
他靠近我的耳垂，正要说些什么，突然脚一滑往身后倒去。
整个后背直接栽进了还带着火星子的木头渣里。
宋庆歇斯底里惨叫起来。
不远处的三个人听声立马跑出来。
崔晓丽抄起炭红的树枝朝着我的后脑勺死死一下。
疼痛让我头脑发昏，晕晕叨叨叨倒在黑灰中。
后脑火辣辣的疼，像是烈火灼烧，渗出一股股血迹。
我不清他们也听不到几人在说啥。
等崔晓丽处理好宋庆的伤口，她将烧得通红的柴火死死按在我的胸口。
剧痛让我疼得嘴角泛白，肉焦味一阵阵传来刺激鼻腔。
我身子在抖却无力反抗，想着，就这样死了也好。
崔晓丽丢开柴火，一脚踩在我发黑的伤口上，“我能把你弄死一次，就能弄死第二次第三次！你最好不要逼我。”
她又抓起我的头发对着宋庆的方向，一遍遍砸在地上头破血流，“给庆哥儿道歉！”
我满脸鲜血脏污，没有一丝力气反抗，疼痛让我无法开口。
我用尽力气轻声低喃，“对不起、对不起……”
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句对不起崔晓丽才肯罢休。
我艰难地起身，摇摇晃晃回到家。
又给自己随便上了点药，毫不犹豫地拿起刚买的农具和必要的农药上山。
才到山上没多久，我就遇见了一位受伤的女子叫秦玥。
她是来村里避难的资本家大小姐。
上一世宋庆死好几天，这个消息才传出来。
家里开公司的，平反后资产遍布全国。
我上前来到她面前，开门见山地说：“我知道你的身世，我可以救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些条件。”
秦玥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，“你先说什么事？”
“两件事，第一件，要你的人保护我不受村霸的伤害。第二件，以后给我一份工作”
“怎么样？”
秦玥打量着我，“没问题，不过这段时间你要负责照顾我。”
深山老林的，我都住不下去更别提这个大小姐了，“没问题。”
我将她背到一处还算可以的木屋，这是爷爷之前为了开荒方便建的。
推开门扑面而来一堆灰，我脱掉外套垫在木头板凳上给她坐。
“你的腿估计是扭到了，我下山买药和一些吃的，你就在这等好。”
秦玥拉住我的手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我一愣才想起忘记自我介绍了，“宋诚，诚实的诚。”
随即塞了两个馒头给她，“垫垫肚子，下雨可能回来得晚。”
刚说完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我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，“看来今天回不去了，明天我再去铺子看看。”
秦玥微微一笑，“没事。”
她将馒头分给我一半，“你也吃点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两三口吃完，就给秦玥打扫床铺。
守着她睡着后，我才在凳子上将就一晚。
马上就要结婚，崔晓丽两天没见到我，气都没处撒。
她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跟我妈打探消息，“妈啊，这两天怎么不见宋诚？”
我妈择着菜头也不抬，“他啊，搬去荒地那块去了。”
“厂里位置没了，你们婚事又黄了，果树也被烧了，他这心啊拧得紧。”
果树？
崔晓丽手一抖，记起那天烧的那块地好像就是果树的位置。
我妈见她呆住的样子，又提了一嘴，“既然你跟了老大，就别一天天想着我们老幺！让他过点清静日子。”
她眼眶泛了红，心脏莫名其妙抽痛。
崔晓丽还想问点什么，就被路过的王大妈打断，“哎哟老宋家的，恭喜啊，两个儿子都说媳妇儿了。”
“什么？什么叫两个儿子都说媳妇了？”崔晓丽猛地站起来，眼神紧紧盯着王大妈。
“老二媳妇儿你还不知道吗？今儿个宋诚背着个小美人儿去张大夫那了，大伙儿都看见了。”
4
崔晓丽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，“怎么可能！”
上辈子对她跟舔狗一样的宋诚现在却要娶别的女人！
王大妈只当作她太惊讶，笑了笑继续说：“不是小媳妇儿怎么会背人家看病呢？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儿。”
崔晓丽如遭雷击，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反应过来。
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宋诚跪得满脸是血的样子，回忆起上一世像狗爬一样求她的样子。还有那心口上的烫伤，血滋滋往外冒，一遍遍给宋庆磕头认错时的绝望。
崔晓丽的眼珠子整个往外突，整个人魂不守舍。
宋庆出来将她抱进怀里，“晓丽怎么了？”
崔晓丽如梦初醒般挣脱开，揪着宋庆的衣领不断推搡，“是不是你，是不是你烧了果树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宋庆满脸无辜，“晓丽你真的误会我了，弟弟说他已经不在意了，专门让我烧的。”
“怎么会不在意呢……”
崔晓丽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，脑海里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，“宋诚不爱我了，他不爱我了！”
随即进屋拿上上山的东西就要往外跑。
宋庆一把拉住她，“晓丽你这是要去哪？”
崔晓丽挣扎着，“松开！我要去找宋诚问清楚，我不相信他这么快就会娶别人。”
宋庆明显很不满，却想到了村霸他妹妹，莫非村霸妹妹早就找上了宋诚，所以那个杀千刀的才会消失两天。
不然谁会这么快嫁给他？
思来想去，加之上辈子他的遭遇，他更加笃定这个想法。
宋庆脸色柔和不少，“晓丽你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，我陪你去安全些。”
说着就把崔晓丽身上的东西抢过来背在山上，“我帮你拿。”
崔晓丽疑惑地瞧了他一眼，为什么宋庆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？
见她不信，宋庆的眼眶立马红了起来，“晓丽，你要是受伤你是想心疼死我吗？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，你让我怎么活啊！”
崔晓丽心里一紧，那点子疑虑瞬间打消，赶紧用力抱紧他，“不会的，乱说什么呢？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。”
被他这么一闹，崔晓丽终究没来找我。
他们结婚后没多久，爸妈就将田地全丢给我进城务工。
宋庆很生气，觉得父母是因为他气走了我专门跟他置气，想挽留但父母已经决定。
临走时，父母还说：“以后你们各过各的日子，也少联系我们。”
这让宋庆对我更恨。
一个月后崔晓丽怀孕了。
山里的木屋被我翻修了一遍，秦玥的伤好多了，时常还会帮我下地干活。
荒地交通不便，好在这边土壤肥沃，现在种田的日子比以前安宁不少。
加上秦玥票子多，平常吃穿用度根本不用担心。
我本还害怕村霸和他妹妹会找上我。
但秦玥也不知用了啥方法，硬是没让那家人知道我们的踪迹。
我问过她原因，她也只是说：“别去村霸那街就行。”
逐渐地，我放下心来。
秦玥身子弱，山上凉导致她经常生病。
我便时常给她下山买药，顺带用她给的票子买些补的。
一来二去街坊邻居都传我和她结婚了。
我也没有过多解释，越解释秦玥的身份就越容易暴露。
她是个见过大世面的，总是给我讲述外面世界的多样。
没见过的高楼，各种各样的轿车还有我接触不到的娱乐活动。
都被她绘声绘色描述出来。
一年后，我照常下山买粮。
回来时不见秦玥踪影，只有崔晓丽抱着娃儿和宋庆站在屋里。
推开门那一刻，崔晓丽一把将孩子丢给宋庆朝我扑过来。
我侧身一躲让她扑了个空。
她反手紧紧抓住我的衣服，“宋诚，他们都说你结婚了，都是假的对不对？”
我还没说完宋庆就插嘴，“弟弟，就因为你娶了村霸的妹妹才把爸妈气走了。你就跟我们回去别闹脾气了。”
“被糟蹋了也没关系，你入赘村霸家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。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算什么？”
我蹙眉看着这对假惺惺的夫妻，“谁娶了村霸他妹？我自己怎么不知道？”
宋庆这才打量起我来，虽然我衣服有点耕地黄土，可布料却不差。
他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。
凭什么上一辈子他活得猪狗不如，这辈子我就过得这么惬意！
5
宋庆字字句句咄咄逼人，“弟弟装什么？人模狗样的不还是要给村霸家当牛作马。他妹没少弄你吧？藏在深山是没脸皮见人吗？”
我蹙眉，宋庆到底为何这么笃定我娶了村霸他妹？
崔晓丽上前一步紧紧拉住我的手，“宋诚，你何必自暴自弃呢？赶紧跟我们回去吧！”
我嫌恶地甩开她，“回去继续被你们折磨，还是继续被你们不当人？崔晓丽你带给我的伤害还不够多吗？你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？”
崔晓丽被逼急了，重新扣住我的手腕眼神猩红，“今天你不回去也得回去！”
宋庆不知道从哪找来四五个工人，将我拖着拽着就要拉出去。
“你们这是绑架！”
我手脚并用挣扎着，眼看就要被带出门。
几个高大的黑衣人不知从哪窜出来，一脚一个工人把我给放了。
宋庆和崔晓丽顿时愣在原地。
宋庆眼里满是嫉妒的红：“他们是谁！”
“我的人。”
秦玥从外面走进，声音还有些感冒的沙哑。
她顺手就接过了我手上的粮食，“这些人是保护我的人。”
将粮食熟练地收好她才抬头，“崔晓丽？宋庆？请你们出去。”
崔晓丽看着秦玥那精致的脸，心里腾起一股嫉恨，“你是谁？多管什么闲事？”
宋庆更是癫狂到颤抖，这根本不是村霸妹妹！
为什么同样是顶岗，他上辈子就那么痛苦，而我却还能和美女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！
“凭什么！你应该被村霸他妹关起来，让你学狗叫，被***被殴打被***！最后和我一样生不如死！”
崔晓丽忽地想起，上辈子好像有个什么大小姐藏在山上，平反后才被找回。
听说家里富得流油，难道就是眼前的人？
秦玥抬头冷冷地看宋庆一眼，“请你注意言辞，不要随意诋毁我的……对象。”
我眨眨眼，没有拆穿。
“宋诚……”
我直接打断崔晓丽，“嫂子，孩子还小老在山上不好。赶紧回去吧，以后别来了。自从你逼着我给宋庆下跪磕头后，我与你们早就没了关系。”
秦玥使了个眼色，旁边几个彪形大汉就对着崔晓丽和宋庆蠢蠢欲动。
两人吃亏，只能咬着牙离开。
我回过神有些担忧，“身份暴露怎么办？”
秦玥抬头笑了笑，“没事。”
她想到什么脸红了红，“刚刚我情急之下才说我们的关系……”
“没关系！”
我摆摆手，脸上也很不自然，“我都知道。”
安宁的日子在不久后被打破。
我要采买的东西在村霸那街，路过时后脑勺一疼就这么晕了过去。
再醒来已经被绑在床上，村霸他妹还在不知廉耻地脱裤子。
“嘿嘿，小帅哥，你是我的了！”
她油腻腻的大身子朝我扑来，眼底满是变态的***。
我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，“宋庆这个杀千刀的！”
几天没洗澡的臭味儿扑鼻而来，我胃里一阵翻涌，还没张嘴就被一只油腻的手给捂住。
“呕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宋庆不知何时站在窗边，笑得就像变态。
“宋庆！你不得好死！”
“救命啊！”
我鬼哭狼嚎地大声呼救，结果被村霸他妹一巴掌呼过来。
“小帅哥吵死了，等下就让你叫都叫不出来”
宋庆看得兴奋极了，就是这样，跑不掉只能惨叫。
“忍受着肥猪的侵犯，你也该尝尝我上辈子受的罪！”
宋庆激动地翻身进来，来到床边左看右看，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，嘴角带着阴森的笑。
“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我给晓丽留了什么话吗？”
他猛地把村霸他妹的脸按在我脸上，要不是我转头够快就亲上了。
“我告诉晓丽，是你在***上做手脚还把我害得这么惨！”
“你放屁！”我气得身体都在抖。
“爸妈在***上做手脚的事我快死了才知道！而你，早就跟村霸暗通款曲。”
“是你自己答应村霸娶他妹，得到好处后却反悔，你就是活该！”
宋庆脸上的表情僵了僵，“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其实我才刚得知，是秦玥的人见到宋庆在崔晓丽孕期的时候，还常常跑村霸家。
下一秒，他的表情恢复如初，“可你知道又如何呢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！”
他丧心病狂般把村霸他妹往我身上推。
我咬牙切齿地说：“而且爸妈当初根本就是偏心我！”
我的话让才宋庆的动作顿住。
“爸妈早就知道了你和崔晓丽在背地里眉来眼去，而时不时就去村霸那条街上转悠的事，早就被王大妈告诉爸妈了！”
“爸妈不想你误入歧途，更不想父亲在厂里积攒了一辈子的好名声被你毁了！”
宋庆听后更是睚眦欲裂，“你说谎！”
“我没说谎，后山的果树本就是留给你的！不然你以为果子怎么会那么肥？”
“爸妈早就知道你会误入歧途，所以不想把崔晓丽嫁给你受罪。”
“他们怎么会知道你的报应来得那么快？还在你死后去村霸家幺哥说法！结果差点被打。”
“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，你根本看不到爸妈对你的良苦用心。”
宋庆根本不想相信，他疯狂把村霸妹妹的头往下按。
“骗子，都是骗子！你只是想用谎话来迷惑我，你就应该早点儿去死！”
村霸妹妹被按得两眼昏花，眼看着就要亲上，门“砰”的一声被砸开。
宋庆转头，看见来人后，脸色瞬间苍白如纸，“晓丽……”
秦玥带着崔晓丽和一村人站在门口，刚刚宋庆说的那些话他们都听到了。
秦玥上前两步率先给我松绑，眼里满是担心，“没事吧？”
我摇摇头，朝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。
神志不清的村霸他妹已经被按在地上。
“啪”，崔晓丽狠狠甩了宋庆一巴掌。
“上辈子是你害我家破人亡，这辈子利用我对你的感情跟这肥猪乱搞！”崔晓丽气得拿起旁边的木棍对他当头一棒，“你珍惜了两辈子的名声，现在全没了。”
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所有村民，他们的议论声将他淹没，宋庆瞪大眼睛看着，“不，不……怎么会这样！”
他猛地跪在了崔晓丽面前，“不是的，晓丽你听我说，真的不是的……”
村民们对他指指点点，骂人的话比当初对我过无不及。
“恶心至极！”崔晓丽才知道自己跟了个什么人渣。
“你以为跪下我就会原谅你吗？”
她伸出手死死抓着宋庆的头发，按着他的头往地上砸。
我苦笑一声，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。
砸累了，崔晓丽红着眼，抡起木棍又给了宋庆好几下。
鲜血从额头流下，宋庆彻底昏死过去。
秦玥将我扶起来，“我们走。”
宋庆再醒来时，被绑在了我原来的位置。
崔晓丽面无表情拿来药瓶，强行撬开宋庆的嘴给他灌了下去。
宋庆惊恐地瞪大眼睛，眼底的愤恨仿佛化为实质要捅穿崔晓丽。
崔晓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嘴角勾起残忍的笑，“上辈子怎么死的，这辈子就再死一遍！”
她给村霸妹妹也灌了大量的药。
小胖妞儿迷迷糊糊地扑到宋庆身上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塞在了宋庆身体里。
“啊！”
刺耳的惨叫声从小屋不断传出。
“崔晓丽你这个贱人！我要杀了你，杀了你！”
村霸他妹已经骑在了他的身上，宋庆的声音从谩骂变成哀求，“晓丽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。救救我，救救我啊！”
回到家，我两条腿都是软的，嘴唇也还有些白。
“没事了宋诚，没事了。”
秦玥抱着我，一遍又一遍安慰。
缓过来以后，我疑惑地问：“你怎么知道我被绑了？”
“上次他们两个来闹过以后不放心，就叫人一直跟着你。”
“本来我想直接冲进去的，崔晓丽拉着我直到宋庆说出真相才放开。”
“谢谢。”我眼角带泪，有些哽咽，“谢谢你。”
秦玥抬起手指，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，“不客气。”
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，就像是小时候母亲哄我睡觉那般。
6
两天后，村霸家出了命案，抬出来一具两眼翻白的男尸。
村霸妹妹坐了牢，村霸一家作恶多端。
在村民的举报下，直接给一锅端了。
秦玥帮我给宋庆下葬，我专门选了上一辈子埋他的那块地。
“哥哥，你真的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崔晓丽带着孩子来墓碑前见我，秦玥看了一眼往旁边挪了挪，将空间留给我们。
她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，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不断扇自己巴掌。
“宋诚，都是我的错。是我轻信宋庆的话，是我害得我们家破人亡！”
她泪如雨下，脸被自己打肿却还不停，“我猪狗不如，我不要脸。”
她拉着我的裤腿，哭着求我，“原谅我好不好，我给你生孩子，我们以后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。”
我一脚踢开她，“谁跟你一家三口。”
我红着眼蹲下身看她，“当初你狠心摔死我们自己孩子的时候，可曾想过有一天会跪着求我原谅你？”
听到这里，秦玥看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心疼。
崔晓丽泣不成声，“是我的错啊！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！”
“我现在就让这个孩子给我们的孩子陪葬！”
她说着就要把宋庆的孩子砸在地上，我眼神一紧抬手阻止她。
“够了！你还要造孽到什么时候？”
我眼神猩红，死死盯着她，“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，孩子都是无辜的，有罪的明明是你自己！”
说完我甩开她的手，拉着秦玥就离开。
崔晓丽奔溃大叫，痛心疾首用手捶地。
我抬手擦去眼角的泪，回到家，秦玥突然对我说：“我父亲来接我回家了，刚见面时答应你的事还差一件。”
她脸色红了红，“你愿意跟我走吗？”
我喜笑颜开，“当然。”
秦玥跟我安排了工作，虽然只是简单的小职员，但比起以前在村里已然很富足。
我和秦玥暗生情愫，不久后便在了一起。
每每到晚上我被噩梦缠绕，秦玥都会抱着我身体一遍又一遍给我抚背。
我工作努力，老丈人看好我，很快我俩就结了婚。
结婚那年，父母来参加我的结婚宴，我才再次听到崔晓丽的名字。
我们离开后，崔晓丽带着孩子疯了，村里人看她可怜，就不时给她送点吃的。
孩子营养不良没几年就死了，爸妈听说后从城里赶了回来，一边养老一遍照顾崔晓丽。
也算是对得起当年崔家对他们的托付。
我对此只是一笑带过。
因为，都过去了。
7
没过几年，我和秦玥就有了孩子。
孩子满月宴，爸妈得了风寒怕传染就没过来。
我和秦玥就商量着等春天回暖就带孩子看看他们。
回到老家，一切还是那个样子。
爸爸重新把果树种上，现在已经那片地重焕生机。
我将老家翻修了一遍，忙里忙后半个月硬是没见到崔晓丽的身影。
出去好奇我提了一嘴，爸妈支支吾吾半天才说。
“那孩子疯病越来越重，有时候还会平白无故攻击别人。你们来了以后怕她又出来伤人，索性就关起来了。”
我看了一眼外面下雨的天，顿了顿，“放出来吧，柴房那边太冷了。”
崔晓丽在院子里玩着，我就在窗户前望着。
秦玥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，我转身将她拥进怀中。
“睡醒了？再睡会儿，昨晚孩子闹腾一宿。”
秦玥眉眼弯弯，“昨晚上不是你一直在照顾孩子吗？”
她眼神有意无意看向窗外的人。
我低头亲亲她的脸颊，“玥玥，遇见你我真的很幸运。”
秦玥踮起脚尖吻上我的唇，“我也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