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蓦地瞪大了双眼。
那是***手镯。
五年前病床边,妈妈拉着我的手,将陪伴了她四十三年的镯子戴在我手上。
“枝枝,我死后,就让它来替我陪着你。”
可为了陆承宇,我还是把它当了二十万给他还债。
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,我冲过去要把镯子抢回来。
“还给我,把镯子还给我!”
颜真真躲开,笑得越发得意。
她将镯子取下,两根手指捏着摇摇欲坠的手镯。
“这镯子是阿宇送给我的礼物,你想要的话……”
“就给我磕够九十九个响头,不然,我现在就把镯子砸了。”
我拳头紧攥,想拒绝,可镯子是妈妈给我的唯一念想。
我别无他法,只能强忍着屈辱,缓缓跪在颜真真面前。
额头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,泪水和着鲜血一起流出。
颜真真的笑声越来越大,落在我耳朵里,却越发模糊。
时间不知过去多久,九十九个响头终于磕完。
我踉跄着站起身,想拿回近在咫尺的镯子。
可就在我马上要接住的时候,她却突然松手。
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,摔得四分五裂。
颜真真眼中闪着戏谑的光芒:“江南枝,这可不怪我,是你自己没拿住。”
愤怒冲垮了我最后的理智。
我抓着她的衣领,泪水糊满了整张脸:“颜真真,你摔了我的镯子,我杀了你,我杀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股大力突然将我甩飞出去。
腰背撞上身后的门框,我疼得蜷缩在地上。
颜真真瞬间红了眼,钻进陆承宇的怀里。
“阿宇,幸亏你来得及时,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……”
陆承宇看着颜真真脖颈处的小片红痕,满眼怒火地看着我:
“江南枝你发什么疯?从前的事真真已经和你道过歉了,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?”
伤口没有在他身上,他自然不知道疼。
镯子对于我的意义他即便再清楚,也还是转身送给了霸凌我的人。
我强忍着疼痛站起身,等他看清我血肉模糊的额头时,眼底的疼惜顿时溢了出来。
“枝枝,你的伤怎么回事?怎么这么严重……”
他慌忙走向我,可又在看到我眼底的怨恨时无措地愣在原地。
沉默过后,颜真真突然哭出了声。
“南枝,我知道你因为以前的事情记恨我,可那都是我年轻不懂事。”
“现在你为了博取阿宇的同情,故意把自己化成这样,我,我……”
“阿宇,我的头好疼!我好晕……”
话音落下,颜真真眼睛一翻,晕倒在地上。
陆承宇猛地变了脸色,他抱起颜真真,呼喊着女人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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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又一脸慌乱地看着我:
“枝枝,以前的事情真真已经知道错了。她现在需要去医院,有什么事,我们回来再说。”
说完,他带着颜真真径直离开。
只是在瞥到地上碎掉的镯子时,脚步慢了半拍。
直到陆承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,我才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镯子。
我将它们仔细拼凑,然后打了辆出租车,叫司机开往机场。
车上,我给父亲打去电话。
“我要回家,现在来接我……”
车辆缓缓驶离别墅区,医院里的陆承宇眼前却总是浮现出我那张被血污和冷漠覆盖的脸。
他的心底越发不安,似乎总有一种我随时会离开他的错觉。
他试图用深呼吸的方式来抵消这股错觉,可试了几次,心里的烦闷却不消反涨。
终于,陆承宇放弃了无用功。
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医生的办公室,找到那位所谓的替他治疗脏病的医生。
“下次南枝再来帮我交医药费的时候就说不用了,我的病已经治好,可以有结婚的打算了。”
他这才发现,好像只有结婚,才能将我彻底绑在他身边。
可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像是没听懂,又像是确认般,小心翼翼地开口:
“可是陆总,昨天江小姐已经撤销了你治疗费用的支付授权。”
“她,她还说你们已经分手了,她要回家结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