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诧异的目光中，凌煜峰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，屏退了所有人。

“这些都是给你的，喜欢吗？”他温声问。

崔晨敏看着桌上放着的各种华贵珠宝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。

她知道，凌煜峰不是个会讨女人开心的人。

想罢，她仰头看向凌煜峰，苍白的唇微启：“王爷为何要送我这些？”

凌煜峰来到她的面前，嗓音低沉。

“晨敏，我需要给元柔一个尊贵的身份。”

崔晨敏望着他的目光霎时黯淡无光，喉咙干涩不已。

“所以王爷您曾说爱臣妾是假，让臣妾暴毙也是假，只有想换臣妾的脸是真，对吗？”

她一字一句问，声音哽咽。

凌煜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，心尖一颤，却又被他强压了下去。

“本王欠元柔！”

闻言，崔晨敏眼眶泛红，她强忍着泪，看向外面凋零的落叶。

似是问他，又似是自言自语。

“那你就不欠臣妾吗？”

凌煜峰见她脆弱的模样，不由烦闷。

“你放心，虽是娶元柔，但她的身份依旧是你！”

崔晨敏听到这话，才惊觉她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的夫君。

狂风吹动着窗户，发出“砰砰”的响声。

丝丝冷意穿透过了炭火，直达全身，崔晨敏只觉越发寒凉了。

她缓缓起身，朝着凌煜峰俯身参拜。

“王爷，臣妾不欲为妾，也不会让人冒名顶替我身份。”

凌煜峰眸色骤然冷了下来。

“你此话何意？”

崔晨敏空洞的眼眸望着他：“臣妾要将自己的脸换回来。”

屋内，顿时一派寂静。

半响，凌煜峰冰冷的声音响起。

“不可能。”

话落，他“嘭”的一声摔门离去。

......

夜色渐深。

昏暗的烛火在空寂的房间内静静燃烧，直到熄灭。

崔晨敏呆坐在梳妆镜前，看着窗外天色慢慢变亮，她脑中全是凌煜峰最近所做之事。

望向镜子里自己如今的脸。

她仿佛还能忆起，五年前，凌煜峰对刚经历换脸之痛的自己说。

“你放心，此生，本王都不会负你。”

崔晨敏喉咙满是苦涩，她抬手缓缓摘下发髻中的银簪，朝着自己的脸而去！

鲜红温热的血液，似水珠缓缓落下。

她想往下划，脑海中不觉浮现出身形佝偻的爹爹，顿时清醒，止住了手。

这张脸还不能毁，她要等师父把自己的脸换回来，而后好在爹娘跟前尽孝。

清晨的光线透进来。

丫鬟推门进来要伺候，就看到这一幕。

吓得忙跪在了地上。

“夫人，您这是做什么？”丫鬟就要给崔晨敏止血。

崔晨敏却偏头躲过，将簪子抵在了喉间，看着她说：“我要你去帮我办两件事。”

丫鬟背上猛然生出一层薄汗，不敢吭声。

“一是去告诉王爷，我要见我师父，如果他不答应，你就对他说第二件事，让他赐我一条白绫。”

丫鬟听着这话，许久才反应过来。

她怕崔晨敏出事，只能应声去办。

......

未时日中。

程子募果然被请来了府邸。

崔晨敏看见他，眼眶一热，声音哽咽：“师父，我错了。”

程子募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：“当初为师便告诉过你，世间情爱皆无常，但你偏偏执迷不悟。”

泪光遮挡住了视线，崔晨敏强忍着心尖的酸楚。

缓缓出声：“师父，昨日我在另一人身上看到了和我曾经的脸。”

程子募瞳孔猛地一缩。

还没等他说什么，崔晨敏小心翼翼又说：“师父，求您帮我把脸换回来吧。”

“换不了了。”

程子募一句话让崔晨敏直坠冰窖！

“为何？”她声音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