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宋寻月再次醒来，已经过了晌午。

身体的麻木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，心撕心裂肺的疼，整个人都痛苦到发颤。

谢尧臣，你好狠的心……

忍痛下床，宋寻月踉跄地掀开了门，刚一跨出去，围在木屋外的女人就纷纷看了过来——

“看看，谢尧臣对他这般将士可真够大方，连堂堂兰陵王妃也舍得献出来给兄弟们！”

“她还算什么王妃哟，昨晚过得比我们这些俘虏的女细作还惨！”

一句接一句刺进宋寻月耳朵，可她只是沉默不语如死寂一般。

那一双眸子空空落落，像行尸走肉。

最后，宋寻月来到河边，河水清澈，倒映着狼狈污秽的她。

她下意识朝水面伸出手，想把这些肮脏统统洗净。

可手还未触及河面，却被人大力握住，同时，头顶上方传来冷漠的一句：“怎么？又想去死？昨晚的教训还没够？”

宋寻月只是怔愣睨着被他握住的手腕，原本白皙的细腕又青又紫，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留下的痕迹。

半响，她才慢吞吞问：“不脏吗？”

声音沙哑，莫名刺耳。

谢尧臣蹙眉，顺着对方的视线下望，凝着她皓腕上的斑驳痕迹，心头一阵焦躁，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夜为什么不受控找了她……

但他都没嫌弃这女人恶毒，她怎么敢嫌他脏？

怒火高涨，谢尧臣猛地甩开了人，声音阴寒：“本王不是来听你说这种废话的。”

“你别以为结束了，玲兰如今还你害成这样，你此刻的痛苦根本不及她半分！你合该生不如死得赎罪！”

赎罪……

宋寻月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炸响，她绝望仰望这个曾经承诺会一辈子护着她的男人……

原来，人说过誓言真的可以随意收回。

……

很快，宋寻月被带到了楼玲兰的帐子里，被楼玲兰逼着写下堂书——

“贱妇宋寻月，无耻秽乱，恶毒不堪，不配为兰陵王妃，如今自请下堂，甘入伶人房，永为营妓。”

而后，楼玲兰拿起染血的‘下堂书’，笑得张狂肆意：“来人！”

“把她拖去习武场，扒掉外衣，以后让她每天照着‘下堂书’念一千遍！念错一个字就抽她一鞭子，不出声就抽她十鞭！若她敢反抗……”

楼玲兰停顿，俯身看着宋寻月，笑得像一只毒蛇吐着信子：“习武场的汉子最爱折腾的，可就是姐姐这种贞洁烈女……”

随后，宋寻月惨白着脸被人拽了出去。

……

习武场。

人群围得密密麻麻，宋寻月捂住单薄的衣裙瑟瑟发抖。

“唰——”

一道鞭子应声而下：“还不快念！”

宋寻月捂住手臂上的血痕，淌泪开口：“贱妇宋寻月，无耻秽乱，恶毒不堪，不配为兰陵王妃，如今自请下堂，甘入伶人房，永为营妓……”

尊严在此刻碎得彻底。

谢尧臣说的生不如死，真的半点不掺水分。

如此一月。

习武场的男人们已经从一开始的缄默，到如今的哄堂大笑，兴奋讨论——

“每天翻来覆去那几句话，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。”

“欸，宋寻月，你倒是把你那‘无耻秽乱’的手段使出来，也让我们一起瞧瞧啊！哈哈哈！”

“也不知道是哪些个兄弟每晚抢先钻进你的木屋，老子在外边整宿听得，冒了一月的邪火！”

污言秽语，冲刷着宋寻月最后的底线，她最终没撑住，生生呕出一滩血，昏迷过去。

……

浑浑噩噩间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
宋寻月以为自己终于死了，能解脱了。

可再次真睁眼，她还是躺在军营的木屋内。

从前嘲讽她那帮伶人房的女人，都围在一旁，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嘲讽，而是怜悯望着她，仍出一句——

“你已经有了半月身孕，但……不知道怀得是哪个男人的。”